从旧厂房的改建看民营美术馆的设计
王文涛（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
一、绪论
本文通过对北京、上海地区几家民营美术馆的调查研究和具体调研北京现存旧厂房现状以及北京地区几家民营美术馆的空间使用现状，对民营美术馆的发展历史、发展原因、空间特点、现状问题进行了梳理，结合已有的资料，分析目前国内旧厂房存在的问题和使用价值，梳理民营美术馆的发展历史以及国内外民营美术馆的研究现状，总结旧厂房改造为民营美术馆的理论依据、意义以及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存在的问题。旧厂房本身存在着功能单一问题、空间形式问题、采光问题和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之后新旧矛盾关系的问题。本文通过国内外比较成功的将旧厂房改为民营美术馆的案例分析，如洛杉矶临时现代艺术博物馆、泰特现代美术馆、悦•美术馆等，对民营美术馆的空间特点进行了分析，总结了旧厂房的发展趋势和空间需求；结合民营美术馆的展示空间与旧厂房空间的通用性原则，提出旧建筑改建可以作为民营美术馆发展的一种可行模式，为旧厂房改建为美术馆提供了具体可行的方法。
在当今社会，除了国立美术馆外，民营美术馆越来越被一般大众所接受、参与和关注。近十年来，民营美术馆飞速发展，今日美术馆、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民生现代美术馆、上海当代艺术馆、龙•美术馆等民营美术馆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它们已经成为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丰富人们文化生活方面扮演着同国立美术馆同等重要的角色，因此对于民营美术馆的研究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旧厂房不同于有着极高历史文化价值的历史文物建筑。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我国的城市化进程加快，如今已进入了高速发展阶段。城市化的进程使得城市疆域迅速扩张，原本处在郊区的工业区域变成了新的城市中心，工业建筑与未来城市发展的目标不符，因此，工业厂区大量外迁到更加偏远的郊区，在城市中出现了大量的废弃工业厂房。此外，随着绿色、低碳等可持续理念的持续宣传，现代人的环境保护意识有了大大的提高，工业企业往往被视为环境污染的“源头”，因此政府将大量的工业企业从城市中心迁往郊区，这也是大量的工业建筑废弃的一个原因。这些旧厂房面广量大，内涵丰富，是城市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旧厂房的合理改造与利用，可以避免“大拆大建”，在节约人力物力的同时，节约了土地与建筑资源，亦可为环境保护做出贡献，是一举多赢的举措。
在过去十几年中，一批由旧厂房建筑改造而来的创意产业园出现了,典型代表有北京的798艺术区、上海的静安创意产业园等，这引发了旧厂房改建为艺术空间的高潮，将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问题显得较为突出。然而，由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存在哪些问题？应该如何解决？笔者通过认真的实际调查和仔细研究，总结了旧厂房改建为现代民营美术馆存在的现实问题，并提出了解决这些问题的建议。
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使一部分富裕起来的人有了较高的精神文化方面的需求，民营美术馆的发展适时地满足了这一群体的需求。然而，因为我国政治、经济环境的特殊性以及以经济建设为主要方向，对文化的建设有所忽视，作为对国家美术馆艺术教育功能的很好补充，民营美术馆在对国家文化建设方面的影响不容忽视。然而，同样由于中国国情的特殊性，民营美术馆的发展一直处于自力更生的发展状态。在民营美术馆发展火热的现阶段，对其进行建筑学的研究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旧厂房作为伴随我国城市化进程产生的社会问题已经引起越来越多的重视，将旧厂房改建成艺术空间是近些年来形成的改建热潮，但笔者在实地调研的过程中发现存在着很多问题，比如消防问题、采光问题、功能布局等方面。中国的旧工业建筑分布面广量大，面对如此巨大的城市再生资源的利用问题，已经在社会的各个层面引起了广泛热议，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不但能解决民营美术馆发展资金不足的问题，还能为旧工业建筑的再生研究做出贡献。
首先，民营美术馆作为我国美术馆发展过程中的一股新鲜力量，有其独特的历史、社会、经济成因，发展到今天已经成为了城市中不可或缺的角色，和市民的文化生活已经越来越密不可分，成为我国文化建设事业不可小觑的积极力量。在繁荣文化建设的意义上，对民营美术馆的研究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本文的研究目的之一是对民营美术馆的功能构成、空间特点、现状问题进行梳理，从而提出解决的策略，并且希望该策略在民营美术馆的建设中起到积极的作用。
其次，旧厂房是伴随着我国的城市化进程而出现的社会现象，并带来了一系列的城市问题，旧建筑的改建和再利用已经是我们面临的一个重要的建筑课题。从建筑学的角度对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原因进行分析，以达到旧建筑可适当再利用的目的，可以为丰富建筑学做出一定的贡献。
旧建筑的大拆大建是不尊重旧建筑的历史、不尊重社会文化和浪费城市资源的行为，而民营美术馆的发展又有其存在的问题，因此，充分研究旧厂房改建成民营美术馆存在的问题，并提出解决这些问题的建议，对以后将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具有重要意义。
二、民营美术馆与旧厂房的结合
（一）旧厂房的类型及特点
1.旧厂房的类型
工业建筑的分类标准多样，按照厂房用途可分为主要生产厂房、辅助生产厂房、动力类厂房、贮藏类建筑、运输类建筑等；按车间内部生产状况分为热加工厂房、冷加工厂房、有侵蚀性介质作用的车间、恒温恒湿车间、洁净车间；按厂房层数分单层厂房、多层厂房、混合层厂房；根据不同的结构支撑方式分为承重墙结构（砌体结构）、骨架承重结构（排架和框架结构）等。由于本文研究的主要是适合于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旧厂房，所以主要分为单层、多层及混合层厂房、特异厂房三种主要类型。
单层厂房由于多采用水平的生产流线或工艺流程，建筑顶部需要承载重型结构设备，自然采光以屋顶天窗或高侧窗为主。按照结构材料的不同，包括砖混、钢筋混凝土和钢结构等类型的厂房。柱网以4至6米和6至12米两种为主，跨度有小于15米、12至30米和30米三种。
2. 旧厂房的特点
（1）旧厂房的平面特点
旧厂房的平面布局因为要满足工业生产和工艺流程的需要，一般布局简单明确，交通流线单一，有“一”字形、“U”字形、“日”字形等。平面形态相对规整、简洁，一般都是简单的几何形如矩形、方形、L形、П形、Ⅲ形等。简单的平面形态在工业生产时可以满足多种生产流程，有较强的适应性。这种适应性在改建过程中同样为改建留下了较大的改动余地，以满足新的不同使用功能的需求。
（2）旧厂房的剖面特点
旧厂房的剖面同样因为其原来生产功能的需要，呈现了最大的灵活性和功能特征。常见的厂房剖面有单层厂房、双层厂房、多层厂房、混合厂房等。
（3）旧厂房的立面特点
在建筑立面的构成方面，旧厂房的立面呈现出高度的理性特征，主要是体现生产建筑功能性的特点，少有装饰性的元素。在建筑立面的文化内涵上，由于旧厂房都是在一定的历史文化背景下产生的，多数已经存在一定的时间，有自己时代的印记，因此会带有过去的历史信息，体现在旧厂房的立面造型、风格、材质、色彩、构件以及与周边环境的关系等。旧厂房建筑立面的这种特点适合改建为对建筑外立面造型要求不高的民营美术馆。
（4）旧厂房的采光特点
旧厂房因为过去的生产流程和生产工艺的需要，加上过去的发电条件落后，采光方式主要以自然采光方式为主，有屋顶天窗采光和侧面高窗采光两种。旧厂房的自然采光方式一般都能给室内提供充足的自然采光，在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展厅后，由于展厅内部一般为白色的背景，因此，也能充分地满足展厅的自然采光。
（二）旧厂房产生的原因
1.城市化进程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我国的城市化进程加快，使得城市疆域迅速扩张，原本处在郊区的工业区域变成了新的城市中心，工业建筑与未来城市发展的目标不符，使得工业厂区大量外迁到更加偏远的郊区，因此带来了大量的工业厂房的剩余。
2.产业结构调整
“退二进三”的产业结构调整，使得大量的厂房由原本城市中心区域迁往郊区，也带来了大量的剩余工业建筑。
3.生态意识和环保意识的提高
随着生态环保、低碳可持续等理念的广泛宣传，现代人的环境意识有了大大的提高，工业企业往往被视为环境污染的“源头”，因此大量的工业企业从城市中心迁往郊区，带来了大量的剩余工业建筑。
（三）旧厂房与艺术空间结合的偶然性和必然性
从我国的旧厂房改建实践来看，从最初的个别艺术家将旧厂房改建为个人工作室，发展到今天国内很多工业区旧厂房改建为创意产业园区或艺术区。艺术空间与旧厂房的结合充满着偶然性和必然性。
1.旧厂房与艺术空间结合的个案—— 798艺术区
798艺术区的前身是20世纪50年代的电子工业基地，即1957年成立的718联合厂，原名“北京华北无线电联合器材厂”。1994年，中央美术学院在王府井大街的校区因房地产开发置换搬迁，在2001年进入望京新校区之前，租用大山子北京电子器件二厂作为临时的办学地点，称为美院的“二厂时期”。1995年，雕塑系受政府委托制作卢沟桥抗日战争纪念群雕，因为雕塑太大，在二厂的工作室无法制作，于是以每天每平方米3毛钱的低廉租金，在学校对面的酒仙桥4号院租用了3000平方米的仓库作为雕塑车间，从1995年到1998年的近四年中，雕塑系的所有师生都在此工作过。2000年，雕塑系副主任隋建国和同事于凡在706厂合租了一个80平方米的工作室，之后贾涤非、陈羚羊、彭禹、孙原等艺术家也因为这里安静、空间大、租金便宜而进入了厂区。同年12月，国营体制改革的经济政策导致了原来用700、706、707、718、797、798代号的国营工厂重组为北京七星华电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大量厂房被搁置下来，七星集团开始将闲置旧厂房对外出租，主要对象是艺术家。2001年，杂志《新潮》编辑部进入798厂区。2002年2月，美国人罗伯特进入798，租用了120平方米的回民食堂。罗伯特的书店作为艺术机构进入798厂区，被视作是798艺术区的开始。2002年3月，著名艺术家黄锐从日本回到北京，并在798租用了一个大车间，并引入了“东京艺术工程”，是798厂区进驻的第一家画廊。
由于艺术家的“扎堆”效应和名人效应，加上从2004年以来举办的“北京大山子国际艺术节”所产生的影响，798艺术区的影响力越来越大。首届艺术节（2004年4月至5月）吸引了80 000人次前来参观，其中约60%为中国观众，40%为外国观众。120家中外媒体报道了艺术节和活跃在厂区里的艺术家和作品。第二届大山子艺术节同样取得了成功，在2005年4月30日至5月22日的23天时间里，共进行表演、展示、研讨等艺术活动109项，吸引观众8万以上，最多一天近万人。2005年9月22日至10月7日，798艺术区举办了“双年展”，也取得了轰动效果，观众达6万以上。随着艺术家的入住和艺术活动的举办，尤是以上几大活动，使798艺术区的名气越来越大，艺术品成交量也与日俱增。2008年奥运前，798艺术区成为了北京除故宫之外的第二个著名的市区旅游景点，吸引了大量的外国人来参观，成为北京奥运宣传的第二张“文化名片”。
798艺术区作为国内最著名的将旧工业建筑改为艺术区的案例，是旧厂房与艺术空间结合的偶然性与必然性之统一的最好证明。国外知名的由旧工业建筑改建而来的艺术区有美国纽约的SOHO、洛杉矶酿酒厂艺术村、鱼雷工厂艺术中心，英国伦敦南岸艺术区、伦敦克勒肯维尔，法国的鲁尔艺术区，日本东京立川公共艺术区等。国内知名的还有由纺织厂改建而来的上海M50艺术区等。
2.旧厂房与艺术空间结合的原因
（1）空间的通用性
工业建筑的功能一般比较单一，柱网布局相对规整，内部空间高大宽敞，跟大跨度展览空间有一定的互通性，一般单层旧厂房多采用12米×18米、18米×18米、24米×24米三种柱网，可以通过添加空间分割加以利用作为展览空间。民营美术馆的展厅部分主要展示的是以大型的油画、雕塑、装置、媒体、影像、行为等为主的中国现当代艺术作品，而这些现当代艺术作品的展示效果往往需要高大宽敞的空间，并根据活动的不同需求对其进行灵活的分割。中国现当代艺术作品展示效果的空间需求，正好与工业建筑本身的空间特点一致。因此可以说工业建筑空间的通用性特征是旧厂房改造为民营美术馆的重要依据之一。
（2）艺术家的审美追求
“美存在于比较之中”，艺术家对美的追求通过在心理寻求反差来实现。旧厂房的空间特征除了空间的高大和宽敞之外，还有工业建筑本身特有的粗糙质感，这与艺术家细腻的艺术作品不论是在视觉层面还是在心理层面，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工业厂房粗糙的质感刚好可以作为展示艺术家作品的背景，并与艺术家细腻的作品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有助于作品的展示效果，也有助于展示艺术家发现的美。因此，这一部分艺术家具有对旧厂房空间的需求。此外，经济上最初低廉的租金也是吸引艺术家租用旧厂房的重要原因。
（3）文化的延续性
旧厂房一般作为某一历史时期内技术或者文化的代表，是人类发展过程中工业技术和文化发展的见证，对旧厂房的改造和再利用本身就是对过去文化的一种延续方式。正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工业遗产”的描述：“工业革命在极大程度上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和景观环境，大规模的生产方式运用于原材料的获取、矿业和农业产品的开发，其所创造的伟大成就和宏伟构筑正是人类创造性天赋的证明。”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些现存的旧厂房见证了我国的工业发展历史，其本身就是一种文化的象征。
我国的民营美术馆肩负着教育大众和传播艺术的历史使命，作为国家美术馆功能的有益补充，其主要的功能也是在满足大众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民营美术馆的展览和活动所体现出来的正是一种文化上的传播特征，建筑作为文化的载体具有文化延续的特征。旧厂房作为过去文化的载体，其承载的文化也在新的功能（民营美术馆）植入、新的活动的举办过程中得以延续。正是文化的延续性将旧厂房和民营美术馆联系在了一起。
（4）建筑的可识别性
旧厂房在造型上面往往较为独特，具有时代特征，有些甚至成为地区的标志性建筑。比如旧厂房中的“特异型”，即由于特殊功能需要而造型特异，是具有特殊形态的构筑物，具有极强的可识别的标志性特征。如烟囱、冷却塔、煤气贮藏仓库、贮粮仓库等。在改造和再利用这些旧厂房的过程中，常常因为其本身独特的造型而具备很强的可识别性特征。
民营美术馆作为具有展览展示、餐饮娱乐等复合功能的文化性机构，其自身发展的内在需求，要求建筑要具备可识别性的特征。这种建筑可识别性的需求与旧厂房本身的可识别性特征一致，这一点也是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一个重要理由。
（四）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意义
1.从城市角度看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意义
民营美术馆所具有的“公用性”特征，增加了城市中的公共空间，丰富了市民的公共活动。将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使得原本封闭的工业建筑具备了公共建筑的特征，其开放的广场或者建筑内部的展厅都可成为市民活动的场所。公共性被实现的可能性是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重要依据。
2.从建造的经济性看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意义
旧厂房往往结构良好，使用寿命长，无论对其拆除还是废弃，都是对城市资源的浪费，拆除还需花费更多的成本。将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作为旧厂房适应性改建是对城市资源的合理再利用，可以降低建筑工程的投资成本和能源的消耗，从而提高经济效益。对民营美术馆自身的发展来说，可以降低前期建设的投资成本。
3.从环境方面看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意义
旧厂房的改造和再利用在环境方面的狭义意义是指建筑和城市环境，在环境方面的广义意义上是指生态环境。旧厂房在过去作为城市的资源存在，处于废弃状态，在环境方面产生的是消极影响，而改建为民营美术馆之后，作为城市的文化功能设施，以“新”功能重新融入城市，改善和丰富了城市的文化环境。另一方面，在改建过程中，将城市的交通问题等一同考虑，算是城市基础设施的优化，改善了物质层面的城市环境。
改建与新建相比可以减少建筑垃圾，降低建筑活动对环境的不良影响。目前，中国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工地。据统计，我国目前的建筑垃圾已经占到城市垃圾总量的30%—40%，远高于西方国家的水平。每年产生的垃圾很少能够回收利用，对环境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旧厂房的改造和再利用对城市资源再利用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五）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存在的问题
1.功能布局问题
在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过程中，功能的置换是核心。旧厂房功能单一，人流量小，因此在功能布局上单一，交通流线简单明确。而民营美术馆则包含了展览、办公、商业、娱乐等多种功能和复合功能。在功能置换的过程中，由于民营美术馆多追求展览面积的最大化和空间使用功能的多样化，因此在建筑内部常有交通流线混乱的问题、展览空间不舒适的问题等。由今日美术馆的展廊可以看出，由于过度保留旧厂房的大空间，又追求展览面积的最大化，将过去交通功能的过道作为展廊使用，致使空间过度狭小（宽度仅2米），这给布展和观展带来了不便。同时受制于旧厂房的原有空间的限制，民营美术馆的参观流线都比较简单，通常在一个大空间里面的“口”字形设置参观流线，大多数参观流线和后勤办公的流线交叉同样是由于功能布局所带来的问题。
2.立面上存在的问题
新旧矛盾是改建中的主要矛盾，体现在建筑立面上主要是新加的建筑元素如何与旧的建筑元素之间实现对立统一。在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过程中，建筑立面通常需要反映建筑的形象，这对民营美术馆来说是形象上的需求。民营美术馆对建筑形象的需求是对旧建筑立面改造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由于民营美术馆的功能特点兼顾艺术品展示和商业活动等多种功能，因而，在建筑外部立面上必然有一定的反映和暗示，通常在改建过程中，运用新的建筑材料与旧的建筑材料必然形成“对话”。因为，在建筑立面上出现的新旧材料、新旧建筑形式等形成了改建中的主要矛盾。
3.采光上存在的问题
由旧厂房改建的民营美术馆建筑外部大多是实体的外墙，内部是封闭的空间，采用人工光进行布展。人工光有助于艺术品展览效果的稳定，但是在美术馆的辅助区域如办公、餐饮等空间由于同样是人工光，缺少对外的开窗。
例如，今日美术馆以中国现当代的艺术作品展览和相关艺术活动为主。这些现当代艺术作品包括油画、雕塑、摄影、媒体、影像等。从艺术品的展示效果和人的观展体验两个方面来分析，油画和摄影对展示效果有着比较高的要求，因此展览多用稳定的人工光源，而雕塑、装置等更注重与观众的互动，对于人工光要求不如前者高，因此应当选择自然光源以增强人的观展体验，增进观者与展品的互动。今日美术馆1号馆的室内采光全部采用人工光，对于三层通高的大厅，用人工照明带来的问题是，人工光常常不能满足大空间的照明要求，此外，人工光在一个封闭的实心空间的使用给人带来很强的压抑感。
另一方面，单从人的观展体验来说，全部是人工光会给人带来一种单调和压迫的观展体验，加上处在全封闭的空间，缺乏空气的流通，这种感觉会更加强烈。
三、旧建筑改建民营美术馆案例分析
西方没有中国意义上的民营美术馆概念，只有私立和公立之分，西方私人美术馆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威尼斯美蒂奇家族对艺术作品的收藏和展示，而现代的私立美术馆最杰出的则属美国的古根海姆博物馆以及带有半官方色彩的纽约现代美术馆等。
（一）洛杉矶临时现代艺术博物馆
1.洛杉矶临时现代艺术博物馆
（1）背景概况
洛杉矶临时现代艺术博物馆位于城市的边缘地段，由废弃的旧仓库改建而来，总建筑面积5760平方米，由著名的设计师弗兰克•格瑞设计。在改建过程中，将原有建筑最大化地保留，加固和修缮原有建筑结构，并通过加建入口、残疾人通道等服务设施来满足新功能的使用要求。唯一显著的“建筑学”上的改动是添加了一个外部顶篷。设计师弗兰克•格瑞认为由于建筑四周空旷，犹如一座孤岛，所以必须有这么一个可识别的标志。在改建中，他们保留了旧建筑的原有特色，清洗了地板和天窗，添加服务设施，将建筑内部为现代艺术开发了一个灵活的空间。在开放的头3个月，参观者就达到了85000人，可见其改建的成功。
（2）建筑内部空间改造
本着充分利用旧工业建筑的思路，设计师在建筑内部对结构进行修缮和加固，最大化地保留了建筑原有的高大空间，并希望以不过度进行划分的“简单的空间”来满足现代艺术对空间的灵活性需求。对内部空间的改造主要是根据现代艺术对空间灵活性的需求进行简单的分割，增加了必要的附属设施，同时又保证分割后的空间富有弹性和灵活性。
（3）建筑外部空间改造
在建筑外部，通过加建红色金属框架作为建筑的可识别性标志，其原因是由于考虑到旧建筑所处的环境空间开敞而缺乏识别性。而作为艺术博物馆建筑本身，因为本身功能的特殊性需要有可识别性的外部形象。
（4）手法小结
在建筑内部，加固和修缮原有建筑的结构，保留旧厂房的大空间，通过对大空间的分割，以满足现当代艺术展览对空间需求的多样性和复杂性。
在建筑外部，从建筑与其所在区域的城市周边环境的分析以及建筑自身的功能特殊性对于形象的需求两方面出发，在建筑外部加建的红色的易于识别的标志性顶棚作为博物馆的外部形象构件。
2.泰特现代美术馆
（1）背景概况
泰特现代美术馆位于伦敦城市中心，北临泰晤士河，河对岸是中世纪著名的圣保罗大教堂，其前身是岸坡发电厂，由英国建筑师斯科特设计，于1948年设计，1963年建成。建筑部分长152米、宽56米、高30米，北侧中部有99米高的标志性烟囱，共用砖420万块，设计的初衷是想让发电厂具有“大教堂一般的体量”，在立面上运用竖向条形进行分割。建筑的主体部分北侧是锅炉房，南侧为配电室，中间部分是涡轮间（152m×26m×30m），三部分空间互相平行。20世纪90年代，泰特博物馆为其日益增多的收藏寻找展示空间，电厂因其巨大的空间和独特的建筑风格吸引泰特博物馆将其选为新馆址，并于1995年举办了国际设计竞赛，从全球征集方案，入围的建筑师有赫尔佐格和德梅隆、奇普菲尔德、库哈斯、莫内欧、皮阿诺、安藤忠雄，最终赫尔佐格和德梅隆在竞赛中获胜。建成后的泰特现代美术馆占地3.5万平方米，展厅面积11150平方米，馆前广场166米长、57米宽。
（2）建筑内部空间改造建筑的内部改造
最主要是解决功能与交通组织两个问题。在解决功能方面，利用原建筑北侧锅炉房改造为美术馆的常设展示空间。在建筑中部，保留了涡轮间巨大的空间，为现当代艺术多样性的活动提供了充裕的空间。在建筑南侧，利用原建筑的空间作为办公及临时展示功能使用。在交通方面，主要是通过局部加建楼梯、电梯，合理组织观展人流，在涡轮间内部，通过建造出挑的横向条状休息平台来丰富涡轮间的空间感受。
（3）建筑外部空间改造
在建筑外部，除了对原有建筑的最大化修复和再利用之外，改建部分主要通过形体的加减法和材料的新旧对比的设计手法，来完成建筑外部空间的改造。加法是指在建筑北侧顶部增加了双层玻璃的“光梁”，作为酒吧的使用功能，同时提供观展人群一个俯瞰泰晤士河景观的视点，并为北侧顶部展厅提供自然采光。减法是指美术馆西侧主入口处下沉的坡道，通过地面的下沉，将建筑外部的人群自然地引入到建筑内部，使得建筑内部的空间具备了城市空间的公共性，激发了建筑的活力。在材料新旧的对比方面，主要是建筑顶部“光梁”的半透明玻璃材质与原建筑砖墙的实体之间的虚实、新旧的对比，通过材料的对比，明确新旧建筑的关系。立面上长窗的玻璃材质与砖墙的对比则使得工业建筑独有的美感被激发出来。
（4）自然采光
室内的采光主要包括四部分，中间涡轮间的立面长窗采光、建筑顶部新加建部分双层玻璃体采光、涡轮间顶部天窗自然采光和局部展厅的侧面高窗采光。
（5）改建手法小结
在建筑内部，充分利用原建筑的结构与空间，满足新的展览功能需求，利用加法在空间中加建交通空间和公共休息空间，来解决建筑内部交通组织问题的同时，加强原建筑空间的视觉感受。
在建筑外部，通过形体的加减和材料的新旧对比等手法，在合理保护旧建筑的原则下，通过局部改建来满足新的功能使用需求，主要解决美术馆的交通流线组织和建筑形象两个方面的需求。
在自然采光方面，面对如此体量巨大的旧建筑改建，采用多种自然采光的方式，除了满足建筑内部自然采光的需求之外，又通过光线对建筑空间的塑造使其具有精神上的象征。
3.悦•美术馆
（1）背景概况
悦•美术馆位于798艺术区B区，由长48米、宽18米、高12米的旧厂房改建而来，总面积1600平方米，由国内知名青年建筑师陶磊负责改建设计，于2011年8月完成施工。它在改建中保留了原建筑的预制屋架结构，改建后的厂房包含上下三层空间，主要包括大、中、小展厅，艺术衍生品商店，咖啡厅，餐饮处，会议室，办公处与接待处等。室内空间最高处12米，展线200余米，除了举办现当代艺术展览之外，还可以满足举办音乐会和服装秀、奢侈品发布会等功能。其中，一层包括主展厅、咖啡厅、艺术衍生品商店、办公区、接待区、厨房等功能区域，其中咖啡厅和艺术衍生品商店为新加建部分。二层包含一个悬挂的长方体盒子空间和局部加建的挑廊，盒子空间作为餐饮使用，挑廊部分可做小型展览使用。三层是一个悬挂的长方体盒子，作为VIP客户的会议室。
（2）建筑内部空间改造
在建筑内部，对新旧建筑关系十分关注，设计师对原建筑的结构予以保留，在其内部加建了作为展览空间使用的白色内衬，采用了新旧分离的手法。原建筑的结构被充分利用，比如400毫米×600毫米的柱子处在新加的内衬和原建筑的外墙之间，将美术馆内部各种设备管线隐藏其中，既满足了功能的需求又明确了新旧建筑的关系。从现当代艺术展览空间的多样性需求出发，通过在建筑内部加建的三个筒状长方体商业空间，满足商业与展览复合功能的使用要求。在内部空间分割上，通过局部加建二层的挑廊和在空间中悬挑筒状商业空间，增加了使用的面积，提高了建筑空间的利用率。商业空间体量在空间中的穿插变化和二层局部出挑的展廊一同创造了丰富的空间视觉效果和体验效果，是改动的精华部分。
（3）建筑外部立面改造
在建筑的外部立面采用了对比的手法，在主入口方向，用新的红砖封堵了旧建筑的窗洞，新旧的微妙对比塑造了新的入口形象。在东侧立面加建的咖啡厅和艺术衍生品商店部分，用新的玻璃和钢等现代材料与原有建筑砖墙形成虚实的对比，强化了建筑外部的视觉感受。东侧立面上部筒状商业体与旧建筑的窗洞相对接，从外部立面上暗示了内部的商业空间的植入。
（4）手法小结
在建筑内部，通过垂直方向局部的加建和筒状商业空间的悬挑，增加了使用面积，满足了新的功能需求，提高了旧有空间的利用率，创造了丰富的空间视觉和体验。
在建筑外部立面，通过用封堵、新旧材料对比的手法，保留了大部分旧厂房的外墙，满足新功能的植入，从而使旧建筑获得了新的生命力。在自然采光上，保留了与内部加建的筒状商业空间相对应的窗户作为商业的自然采光，同时也是对建筑内部功能的暗示。
四、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手法总结
（一）建筑内部空间改造
旧厂房的内部空间高大宽敞，可以根据不同的使用功能的需求对其进行分割，这是旧厂房改建的关键，常用的空间改造方式有如下三种：
1. 水平方向的空间分割
在水平方向上，利用墙体对空间进行分割和围合，将空间分割成若干区域，从而满足不同功能的使用要求。在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设计中，主要是通过轻质墙体（实体墙、展墙等），将长条状的厂房空间在长轴方向进行横向分割，在短轴方向进行局部围合，以此来划分不同的展厅空间，如办公空间、接待空间、商业空间、后勤空间等。比如，唐山城市展览馆中，在仓库的长轴方向通过展墙对空间进行短轴方向的分割，划分出不同的展示空间，丰富了展示空间的层次，从而获得良好的观展体验。
2.垂直方向的空间分割
在垂直方向上，通过加建楼板对空间进行分割，通过添加楼层以增加使用面积，提高原来的空间使用效率，并且可以根据不同的功能要求，将空间划分为不同的区域，丰富室内空间的层次。这样的手法在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设计中，具体是通过在垂直方向上面增加楼板、楼梯、电梯等，将原来的厂房大空间划分为通高的大空间（大、中、小展厅、门厅、吹拔等）和普通高度的使用空间（办公、商业、仓库、后勤等）。比如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就在主展厅的近端，通过垂直方向加建楼板和楼梯，将空间分为小展厅、储藏、办公、卫生间等主要展厅的附属空间。
3.综合的空间分割
在厂房的改建过程中，常常因为需要满足多种功能的使用要求，一般采用水平方向和垂直方向相结合的综合空间分割方式。在水平方向和垂直方向上同时对空间进行分割，提高空间的使用效率，创造丰富的空间层次。在水平方向上对空间进行分割以满足不同的功能需要，在垂直方向上对空间进行分割，增加楼层、交通等空间。通过综合手法对空间进行分割的好处是，不但可以满足不同功能的使用需要，还能通过空间的虚实对比、凹凸进退从而创造丰富的空
间视觉效果。如悦•美术馆中的筒状商业体，在旧厂房大空间中以穿插的姿态呈现，与展示空间形成了“互反”的空间形态，再最大化地满足展示空间和商业空间要求的同时，也创造了丰富而有独特的空间体验。
（二）建筑内部空间界面改造
建筑内部空间界面的改造同建筑内部空间的改造一样，是旧厂房改建过程中的重点。依据建筑内部空间界面由地面、顶面、墙面三部分组成，建筑内部空间界面的改造有如下三部分：
1. 改变地面标高
通过改变地面标高，不但可以解决旧厂房的空间组织形式单一、地面高差变化不大的问题，还能为新使用功能的置入创造机会。此外，改变地面的标高还可以起到丰富空间视觉效果的作用。通常，改变地面标高的方式有两种：升起和下沉。升起的地面在空间性格上有外向的特征，易吸引人的视线，成为某一空间区域内的视觉焦点；下沉的地面在空间性格上有内向的特征，在隐藏退后的同时加强了空间的围合感。因此，结合新的功能使用要求，将这两种处理手法在旧建筑改造中灵活运用，对整体空间进行分隔，可以创造出互相连贯而又各自有所限定的新空间，从而重新塑造出一个具有新使用功能的建筑空间。比如，泰特美术馆西侧主入口处做了下沉的坡道，将人群从建筑外部自然地引入建筑内部，巧妙地解决了美术馆的交通问题。
2.改变顶棚高度
如同改变地面标高一样，改变顶棚的高度也可以为建筑内部空间带来不同的视觉效果和心理感受。将顶棚下沉，使空间的高度被压缩，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将顶棚抬高，让空间的高度变高，可以使空间变得高大和宏伟，易使人产生疏离感。依据这个道理，可以通过变换顶棚的高度来划分不同使用功能的空间，从而调整空间的比例关系，并且还可以把旧建筑改造过程中增加的新设备隐藏在降低的顶棚中，从而提高了空间的使用效率，改善了室内空间的环境质量。在将旧厂房改建为美术馆的过程中，常常可变换顶棚的高度来区分展览空间和交通空间，将设备隐藏在下沉的顶棚中，可以创造出干净纯粹的展览空间，提高展览空间的质量。
3.改变墙面的前后位置
改变建筑室内空间界面墙面部分的前后位置，可以产生凹凸空间，如同室内地面和顶棚的变化一样，墙面的前进和后退作为空间限定的方式，通过对空间的限定加强了空间感，形成视觉上的中心。形成的凹凸空间不但可以满足新功能的使用要求，同时在建筑的内外形成了空间层次的丰富变化。比如张永和在远洋艺术中心项目中，就在厂房空间内部加建盒子，满足了售楼处的户型展示的需求，同时创造了丰富的空间体验，采取同样的方式的例子还有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十一工作室将西山除尘器厂房改建为“中间建筑”艺术馆等。
（三）建筑外部空间界面改造
建筑的外部空间界面改造主要包括建筑外立面、主入口和屋顶三部分。
1. 建筑外部立面改造
建筑外立面的改造常作为旧建筑改造的重点来进行，通过巧妙的改造方式使得旧建筑得以再利用，是旧建筑获得重生的重要手段和方式。依据不同的使用要求（新功能）和旧建筑的自身条件（建筑质量、保护价值等）以及对新旧建筑的所采取的不同态度，建筑外立面的改造有修复、局部更新、完全更新三种方式。
外立面修复是指针对那些有较高的历史文化价值、技术价值、文物价值的旧厂房，在建筑外立面的改造过程中，常以修复的方式进行，目的是为了保留建筑的历史文化价值，同时通过较小的改动来满足新功能的使用需求。比如由英国著名建筑师大卫·奇普费尔德负责改建设计的上海外滩美术馆的外部立面改造过程中，对上海外滩美术馆的前身上海博物馆旧址（原亚洲文会大楼）原建筑外立面进行了修复，通过修复保留了旧建筑的文化价值，并以新的功能重新使用。英国的泰特现代美术馆的建筑外部立面改造也采取了修复为主的方式，在保留了原建筑较高的历史文化价值的同时，融入新的功能。
局部更新是指针对那些保留价值不高，而且旧建筑不能满足新的功能使用需求的部分，比如旧建筑的结构、面积、形象等与新的需求不符等，通过对旧建筑的局部改造以满足新的功能使用要求，通常是用新的结构方式、建筑材料与旧有的建筑形成对比来实现。以“中间建筑”艺术馆为例，将旧厂房的原来窗户及门槛全部拆除，在建筑的二层，利用结构的悬挑加建了9个盒子空间，外表皮用金属材质，作为客户洽谈空间。
完全更新是指保留旧建筑的结构主体，出于新功能的定位和使用要求等，用全新的建筑材料或者旧材料的新构建方式完全替换原有的建筑立面的改造方式。作为同样的完全更新手法的另外一种表现方式还有包裹的手法，用新的建筑立面将旧建筑包裹起来，在新旧建筑的表皮之间形成新的使用空间。比如由AART architects 建筑事务所在2011年完成的丹麦艾尔西诺文化工厂项目中，就是通过使用新的建筑材料钢铁、玻璃和铝材，做成全新的表皮结构，将旧建筑的立面部分包裹起来，将新旧立面之间的空间作为建筑的公共空间使用。
2. 建筑入口改造
建筑的入口包括主次入口等，对建筑入口部分的改造常以解决建筑的交通问题和建筑形象需求联系在一起。建筑的入口部分作为人们体验建筑的开始，无论在新设计中还是旧建筑的改建中，都是作为设计的重点。对建筑入口部分的改造手法有改建和新建两种常用手法。
改建是指在旧建筑的原有入口或者墙面上，依据新的功能使用的交通流线需要和新建筑的形象需要，通过改变原建筑入口的位置、比例、材料等，以满足新的使用需求。如今日美术馆的参观主入口设在二层，就是通过改变入口的比例来实现的，通过新的比例，入口有了新的形象特征。
加建是指在建筑原有基础上新建一个建筑入口作为解决交通问题和形象需求的改造方式，新加建的入口通常使用新的建筑材料，如玻璃、钢铁、铝材等，以新的构建方式与旧建筑形成对比，在获得新的形象需求的同时，解决了建筑自身的交通问题。如华·美术馆，通过在原建筑外墙插入六边形由玻璃、钢材新材料构成的装置作为美术馆的主入口，在解决交通问题的同时，赋予了美术馆的全新形象。
3.建筑屋顶改造
建筑外部的屋顶改造常和建筑的室内自然采光以及新功能的建筑形象需求相关。根据不同的功能定位和艺术品的展示需求，民营美术馆的室内有自然采光和人工采光两种方式。那些选择以人工采光方式为主的民营美术馆，通常将建筑的外部屋顶部分原有的采光天窗等进行封堵，使室内获得稳定的照明，从而使艺术品获得最佳的展示效果。对那些选择人工光和自然光互为补充的采光方式的民营美术馆而言，通常根据展品的展览需求，选择性地采用自然光，依据需求多少对旧厂房的采光天窗部分和屋顶部分进行改造。对于那些本身自然采光条件较好且能满足新的展示要求的旧厂房，采取改造方式维护和更新，对原采光天窗部分进行清洗和局部更新。如798艺术区的“佩斯北京”画廊，建筑原用作光学仪器生产，建筑本身自然采光条件好，在改建过程中保留了原建筑的屋顶及采光方式，并且建筑的屋顶形象突出，成为了画廊的形象代表。对于那些原本采光照明条件一般，改作展示空间后不能满足自然采光条件需求的，需要对其原有的屋顶采光天窗部分进行扩建以增大采光面。如唐山城市展览馆中的屋顶部分的处理，就是将原仓库的“人”字形采光天窗，改为“X”字形采光天窗，增大了一倍的采光面积，满足了室内自然采光的需求，在建筑形象方面也带来一定的创新。
另外，对于那些有较高的展示条件要求的美术馆，常选择以恒定的自然采光方式为主，这时单靠改变旧建筑屋顶的采光口不能满足这样的要求，需要借助新的技术来辅助实现，比如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用配备的智能设备系统来控制调光百叶，保证了展厅稳定的自然采光。作为屋顶部分改造建筑形象塑造最著名的例子是泰特现代美术馆在屋顶部分加建的二层玻璃“光梁”。加建的玻璃体在白天因为玻璃的色彩与天空接近而融到天空的背景中，在夜晚因为灯光照明，与原建筑的烟囱呈“十”字形交叉，屋顶加建部分在白天和夜晚的两种变化给建筑带来全新的形象。
（四）自然采光方式
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过程中，自然采光作为笔者建议的一种主要采光方式，主要包括建筑屋顶自然采光、墙壁自然采光和中庭自然采光三部分。
1. 屋顶自然采光
主要是针对原有建筑的采光天窗进行修葺、改建、扩建来满足室内自然采光的需求。对于原建筑没有屋顶采光天窗的，可以将局部屋顶拆除，以增加采光天窗来完成。
2.墙壁自然采光
同屋顶自然采光一样，主要是通过墙壁原有采光窗户的修葺、改建、加建等方式来调整自然光进入室内的多少，从而满足室内展示的需求。此外，墙壁自然采光方式与建筑的立面形象相关，调整建筑的采光方式也是塑造新的建筑形象的方式。
3.中庭自然采光
作为一种对旧建筑的空间影响较大的改造方式，通过在建筑中增设中庭，往往也是建筑师们钟爱的方式，不但可以解决建筑的采光和通风问题，还可以创造连续的建筑内部空间体验，这种空间格局对于展览的展示和布置来说十分有益。需要注意的是中庭自然采光要避免太阳直射，通常可以采用垂直天窗结合挑檐来解决。此外，为了保证室内光线的分布均匀和避免眩光，可以利用漫反射来分散强烈的阳光。此外，建筑新旧材料、建筑结构、色彩、景观绿化、利用家具和陈设变换空间的组织等，都是旧厂房改建中的常用方式。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人们对环境的重视态度逐年提高，最近几年比较流行的还有低能耗、高科技等改建方式等。
五、结语
本文以“旧厂房改建”为切入点，来对民营美术馆进行研究，通过对大量国内外优秀案例的分析和比较，总结了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手法。在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过程中，采用怎样的改建方式来获得所需要的主要展示空间，同时又能满足附属空间（商业、办公、接待、仓库、后勤），使改建后的空间能够满足和适应民营美术馆的使用要求是十分重要的问题。对于民营美术馆来说，选择旧厂房改建，可以节省建设的成本，降低美术馆前期投资的压力，是一种可行的发展方式。
笔者通过对国内几家由旧厂房改建而来的民营美术馆的案例专题的分析，对民营美术馆在面积规模、功能构成、交通流线、展示空间特点、与城市关系等方面的相关数据和规律进行总结，以此作为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设计的依据。
该文还从民营美术馆与旧厂房建筑结合发展的历史和原因、偶然性与必然性的关系、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存在的局限性等方面，综合论述了民营美术馆与旧厂房结合发展的双赢趋势。
论者通过对案例的分析，首先总结出了在建筑的内部空间改造的三种常用手法：水平方向空间分割、垂直方向空间分割、水平垂直方向综合的空间分割；其次，总结出建筑内部界面改造的三种常用手法：改变地面标高、改变顶棚高度、改变墙面的前后位置；再次，总结出建筑外部界面改造的三种常用手法：建筑外部立面改造、建筑入口改造、建筑屋顶改造；最后，总结出建筑自然采光常用的三种手法：屋顶自然采光、墙壁自然采光、中庭自然采光。
总之，在建筑学方面，旧建筑改建作为一个日益发展壮大的学科，在环境问题日益加重和人们重视文化精神空间需求的今天，显得越来越重要。而旧厂房改建民营美术馆属于旧建筑改建为艺术空间的一个小子项，因为充满挑战和趣味吸引了众多国内外知名建筑师的参与，拓展了我们对于建筑的认识。研究旧厂房改建为民营美术馆的过程，也算是对建筑学的认识不断拓展和加深的过程，希望能以自己的浅薄之见为丰富建筑学做出一点贡献。
（本文节选自中央美术学院2013年硕士学位论文《民营美术馆设计研究——以旧厂房改建为例》，作者：王文涛；导师：程启明）
（责编：黄丹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