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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的方式—关于“南方的风景”

    南方的风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概念。因为这个诱惑,就有了“南方的风景”连续四年的画展,也就有了一批真诚团结在这面旗帜下的画家。
    “我在”是这批画家的共同信念:我在当代,我在南方,我在风景,我在架上。因为“我在”,也就有了“南方的风景”这一极具个性的概念。
    概念只是理论家们为了叙述的方便而抽象出来的,但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个好的概念会使历史长久记住一批艺术家。同样,一个好的概念会使一批艺术家往一个共同的空间拓展,最终可能会成就一个美丽而坚实的艺术童话。
     那么,在“我在”的共同立场上,在风景画的同一要素下,“南方的风景”的特色和个性是什么呢?
    生命的蓬勃和年轻是南方风景之根。
    不同于北方大地的雄浑粗砺,南方的风景是生命的风景,一切都在生长—一种让人身心骚动的生命滋长。生命无处不在并顽强地显示着自身的存在,哪怕是用一根小草或一朵野花的形式。
    南方的风景是生命激情的最大释放。南方那长着阔大而肥硕绿叶的乔木和不拘小节的攀爬纠葛、胡搅蛮缠地抢占生命空间的野草藤蔓,那不分春夏秋冬地挤满每一个角落的葱茏绿色,便是南方生命永远年轻的标志。
    但只有概念的光环而没有探索的实践的画派是没有生命力的。画南方的风景的画家们把风景画创作作为当代架上艺术的新课题,自然也就需要解决一系列风景中他们必须共同或单独面对的问题。
    1.光
    南方和北方的光肯定是不同的。但要是以为北方的阳光就肯定清冷,南方的阳光就必然热烈,那也是一种“盲人摸象”的肤浅之说。同样表现阳光,张冬峰对南方的阳光可谓独有心得,他笔下的光总是处于一种朦胧而恍惚不定的感觉,表现出南方人特有的温润、细腻和平和的观察力和心境;谢森则喜欢描绘透过云层散落在大地上的阳光,画中光斑驳地投射在一些山头和田野上,显示出南方光和影变幻不定的特有魅力;黄菁酷爱逆光,他总是将自己置身在一个看得见风景的窗口,所以他笔下的光显得色层丰厚而灿烂,令人目不暇接;蔡群徽更注重南国海岸的优雅而温和的阳光,在他的笔下,大地的色彩是由阳光来组合的,虽然他并不直接描绘光,但那些山地、田野、村舍和植物都是阳光的一部分。
    光是风景画中不可忽视的元素,光不但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季节是不一样的,在每个画家的笔下也是不一样的。它既是画家独特的观察,也是画家感情和心理的需要。光不但可能是一件成功的风景画的关键所在,甚至有可能是一个艺术家得以打开艺术圣殿大门的钥匙。
    2.天空
    英国的艺术批评家K·克拉克说过:天空是风景画中最不确定的表现因素,因为变幻无常的天空是画家最容易忽略和错过的。很多画家只注重对景物的表现而忽视了对天空的仔细研究观察,这会使他们的作品在不经意间失掉一些必须的成功要素。我们回想起美术史上那些善于表现天空的康斯太勃尔、柯罗、莫奈和凡·高等风景画大师,就不难明白,风景画中的每一个要素都是不能忽略的,尤其是像南方如此丰富多变的天空。
    3.土地和景物
    如果说光、天空只是风景画其中的要素的话,那么大地和依附在其上的景物肯定是风景画中最重要的元素。在这一方面,表现南方的风景的画家们都投入了巨大的精力。一般来说,好的风景画并不在乎你用哪一种形式,是现实主义、印象主义,或者是表现主义,关键在于你是否具有自己的风格和人文内涵,而不是一张地理描图员描出来的地理志式的风景图。
    “人类的激情结合着自然的美丽成为永恒的形式。” (英·康斯太勃尔)张冬峰的风景作品就深藏着中国亲情式的人文内涵,在那些蜿蜒在南国蕉田嵩草中的小路上,我们似乎能谛听到大地母亲深情的呼吸和呼唤;另一位油画家雷波的风景也同样突出,虽然同样是以南方平凡的丘陵山地为表现对象,但在那些被现代化进程所伤害的风景中,我们感觉得到画面色层下画家搏动的血脉;刘绍昆笔下的景和人既相互独立,又密不可分。他的画中总会有一个或几个美丽的女性作为亚热带风景的象征出现,使风景充满了女性的浪漫、热烈和神秘;刘南一在最近的一组表现桂林乡村的风景中延续了他一贯的表现主义风格,不安宁和流动的笔触和恣肆自由的色彩体现出一种人与自然相交相融的无我境界;文瑶的风景更多的是一些诗意的童年记忆,他喜欢在画面上留下非常细致的笔触,和刘南一相反,文瑶对细节的过分迷恋已经成为其风格的特征;庞海燕的风格一如既往,淋漓率意而又轻舞飞扬,她的风景绝对是一种青春生命的宣言。
    “我在”是画南方的风景的画家们的共识。生于斯长于斯,没有谁能比这批艺术家更热爱和了解南方的热烈、温润、平和、开放和勃勃生机。
    有生命的风景画不能只是一张画得很美的风景图片,它应该是一个艺术家所有的经历、知识、涵养、人格和生命,以及这个时代的全部,同时也包括了艺术家在风格形式上的不懈努力。在当代以南方为主要表现内容的风景的创作中,肯定有需要我们重新思索和拓展的新课题,要最终形成一个有生命力的南方风景画派,无他,只有努力。(原文略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