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和无疑是继承和领会了20世纪中国画的新传统在“关切方式”上密切联系时代这一精髓取向的新一代艺术家,但他深知实现这一“关切观念”应该在艺术本体层面得到实现。这些年来,他以一种“悠游”的状态穿行于都市的生活气息之中,用“隔岸”的视角关切芸芸众生的生存状态,尤其在对青年群体、青春女性、花季儿童心理意绪的体察中形成表达的契机。他的作品给人的感受首先是当代的,人与环境的关系构成某种不可言传但可感知的超现实氛境,暗喻着外部世界与人的存在之间的心理关联,从而使人物画的空间秩序与格局对经验的视觉产生位移,形成一种种多样性乃至疑惑性,从而令人不能凭借已有的经验直接释读作品,但能够在心理感应的层面上和神经末梢的感触中意会文本。在他的笔下,单体人物是“非常态”的,群体人物又是“非常境”的,这准确地把握到了当代都市生活多棱镜式的现实,在精神世界中解读出人的存在况境,并以这种状态为引领将人物置于一种打破“三度空间”的焦点透视,引入山水画“散点透视”而营构的水墨新境。这一“结构图像”的基础性秩序被转换后,他以新的空间秩序将“人”的存在安排进与气息有关的环境之中,这就使自身的“悠游”状态与水墨“韵味”有了自然的连接,也成功地将传统中国画“线”的“书写性”转化为现代绘画体系中的“绘画性”,被他“解放”的“线”可以是“一线双关”的,既能够承担绘画“空间叙事”中用于建造空间的层次之线,又与散布在二维平面上的“墨点”、“墨块”、“墨团”甚至“墨三角”构成画面中作为“抽象趣味”的形式之线,这就在一种“非常境”的营造和水墨氤氲的语汇之间形成一致,从而将对都市特定人群存在方式的关切与自我艺术性情之间建立起了一种“绘画的关联”,借助“形式的意味”将对现实的关切引向“情思化”。刘庆和漫步在水墨的“时代关切”和“当代表现”中,在无拘无束的步伐中留下了他鲜明的思绪与情致,为当代水墨的人物关切成功导入了“今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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