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绝版木刻的发展期

  在发展期阶段,1989年是一个高潮。这一年,在第7届全国美展上,魏启聪的《村寨》获得金奖,贺昆的《秋歌·发白的土地》获得银奖。这时,我们不得不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思茅绝版木刻会取得这么多成绩,成为云南版画的一个亮点?在他们的发展过程中,前面已经针对天时、地利等因素进行了初步的分析,在此,我们主要讨论一下人和的因素。  

  自1980年,魏启聪、贺昆、张晓春毕业于思茅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美术班后,这些年轻人就经常聚集在一起。当时,贺昆一个人住一套两居室的房,来来往往经过思茅的画家也会到他那里小憩。郑旭从云南艺术学院毕业后在思茅等待分配时,就一直住在贺昆家里。这时,从孟连回到思茅疾病控制中心的马力(思茅卫校毕业)也聚集到这里。都是出于对艺术的热爱,将这些年轻人凝聚到一起。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勤奋。要是谁一天画了十张速写,第二天一定有人画十五张。这种比着干的劲头,在这群年轻人中间形成一种彼此激励的氛围。  

  他们对待艺术的态度,基本都是为了达到理想的艺术效果,可以不择手段。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受到太多的所谓规范的限制,很有无知而无畏的精神。这些人中间,只有郑旭受到过正规的学院训练,但是他在学校的基础课成绩也并不理想。客观地讲,在一定程度上,绝版木刻的技法,作品体裁中的一些地域符号,为他们的艺术创作提供了一种宝贵的资源。但是,如果要求绘画的基本功,我们在这个群体中并没有发现造型的弱势。正是这些经过高度提炼的、或夸张或简练的造型,使得他们的绝版木刻作品有着十分强烈形式感。这些没有画过学院派长期素描作业的人,或是对此完全不感兴趣,如何能够具有如此的造型理解力?这是一个具体的技术问题,答案就是写生速写,而且数量惊人。我们知道,画速写是解决造型的一个直接途径。速写本身也是创作时的鲜活资料。另一方面,寻找艺术语言,尝试造型变化,速写就是一个直观的实验地。思茅的这些艺术青年们,就是通过速写,解决了造型问题,探索出自己的艺术语言。  

  学院派的素描造型训练是为了追随文艺复兴时的古典主义理想美。1590年由波伦亚(意大利城市)卡拉契兄弟创立的波伦亚美术学院,是欧洲第一所美术学院。他们倡导素描在绘画中占有重要地位,强调绘画技法的规范性。波伦亚美术学院成为欧洲各国美术学院的参考标准,20世纪初影响到中国的美术教育。如今,在我国的学院教育中,素描依旧是一项重要的绘画基本功训练。  

  随着艺术多元化发展趋势,以及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艺术风格的出现,表明原创的艺术风格或者是独特的艺术观念才是成功的关键。当然,这里不是说绘画基本功或者技法不重要,而是所谓学院派的基本功训练不再是成功的必然条件。这样的事例很多,最著名的应该是荷兰画家梵高。思茅绝版木刻艺术群体的成功也是一个例证。我们今天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个问题,因为大家的眼界都已经开阔,学院派的态度变得宽容,非学院派也更加自信。但是,在20世纪90年代,关于绘画基本功,依旧是一个局限性很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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