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埃及和希腊

  96年我第一次到埃及,那时侯还很少有中国人的足迹涉及到那儿,而它是欧洲旅行者的天堂,是他们的心向崇高攀升的顶点。

  面对大漠中,那条蓝的让你不可思议,清澈的让你妒嫉的尼罗河,她镶在无生命的灰褐色中,显得如此奇异。我还记得飞往埃及的飞机上几乎是百分之百的白种人,只有我和我的同事,民间美术系的乔晓光,这两块土褐色镶在一片的奶白色之中,异常的扎眼。

  下飞机时,我俩照常被留在了最后,等到所有的白种人过了关后才轮到我们。我想第三世界的兄弟竟也不善待我们。

  入关以后,坐上大巴,周边一切是荒芜的。沿着尼罗河逆流而上,让我想起了《尼罗河上的惨案》那部电影,欧洲人用武力征服的地方往往又都伴随着精神层面的拓展。他们在拿破伦时代就已经把眼光投向了古老而辉煌的埃及文化。

  面对一座座金字塔,面对无数的法老像,那与其说是古埃及的精神力量,不如说是整个人类在幼年时期生命力的显现。我看埃及文化,最令我感动的是在人的努力下所显现出的宇宙般的力量,感到了一种神秘的光芒。在巨大的体量空间的压力下,让你自身感到无法逾越的渺小。最宏大的形容在古埃及人的创造能量前也无法匹配,但我还是想说那里注入了人类最充沛的元气。我想每一个领略过古埃及文明的人,当你回首,心是失重的,感到一种无法企及的原始力量,那是整个人类的重音。那种金褐色的基调,一旦接触,就会在你的心里产生并弥漫着一种王者的气象。

  96年继埃及之后,带着对维纳斯女神的向往去了希腊。

  在我的印象中,希腊是白色的,地中海的文明是蓝色的。白色和蓝色的交织,在太阳神的照耀下让你觉得耀眼夺目。走在希腊的城市中,你会感受到生命的温度,体会到眩目的光芒。庄重典雅,一切都是光塑造出来的。

  整个城市间,动的、不动的;活的、死的;古代的、今天的,犹如一个个丰富多彩的雕塑世界。它是亲切的,它的体温和脉搏是真实的。从地中海另一端的古埃及文明,从法老的威严中回归到了普罗大众亲和自然的感觉中。

  古希腊庞大的建筑群犹如飘动的祭坛,他多情地晃动着,和着地中海的微波,稳重中又腾跃的感觉,庄重典雅中有些耀眼。美的价值第一次回到了生命的躯体,在人类自身的创造中找回了自己的尊严。

 

文档来源: 中国美术馆